作者:微社区 时间:2021/3/14 19:30:39 热度:675
■丁衍庸 抽象构图及女人像
■八仙
■橘色仕女
留日回国后创作革故鼎新,表现风格大胆,倪贻德称赞:
谁是丁衍庸?他是饮誉国际的大画家,“东方马蒂斯”、“洋八大”等略含怪异与矛盾的称呼一度叠加在他身上,但在中国大陆,曾几何时,他却是一个中国现代美术史上的“失踪者”。
1902年4月15日,丁衍庸出生于广东高州谢鸡镇茂坡村一富裕人家。自幼聪颖的丁衍庸非常喜欢画画。到高州中学读书后,16岁的丁衍庸正式开始学画画。在族叔丁颖(中国水稻学之父,中国农业学院首任院长)的鼓励下,丁衍庸决定负笈东洋求学。
“1920年的秋天,我刚从中学毕业出来,我那时才18岁,为少年的幻想和野心所驱使,就不顾一切地逃到东京去习画,这个可算我艺术生活开始的时期。”翌年9月,丁衍庸考入日本最具规模的高等艺术学府—东京美术学校西洋画科。一年之后,丁衍庸在东京举行的第一届“法兰西现代展 览会”上,得以一睹塞尚、马蒂斯、高更等大师的真迹,尤其是野兽派元老马蒂斯的作品给他带来了强烈的震撼。那些老辣而简约的布局、斑斓的油彩交响、叛逆狂热的视觉呈现,让这个在漫漫求索中急于拨云见日的年轻人仿若醍醐灌顶。
两年后,他以一幅取法后期印象派的静物油画《食桌之上》,从2500件竞争作品之中脱颖而出,入选1924年日本第五届“中央美术展览会”,是唯一获选的中国留日学生作品,令师生们刮目相看。
1925年回国后,年仅24岁的丁衍庸受到蔡元培、刘海粟等人的赏识,出任沪上艺术名校教职。在创作上,他则革故鼎新,表现风格大胆,备受瞩目。对此,上海决澜社的发起人之一倪贻德将他喻作“艺术界新飞来的一只燕子”。
其后,丁衍庸辗转沪、穗教授西洋画,在国内美术界貌似一片炽烈、雀跃的空气中,体会到的却是“贫弱”与“恶劣”。对此,他曾有过这样的回忆:“1928年的秋天,我无端的又来到广州了。广州艺术界空气的贫弱,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艺术界连有常识的人都不见得多,不三不四的艺术集团反极盛行,不中不西的画所在多有,流氓无赖一切都冒艺术家的美名,混迹其间,把广州的艺术界弄得糟透了。照我看来,广州的艺术是没什么希望了。”
作为先后东渡日本游学的广东籍画家,高剑父与丁衍庸到底有何交往?两人在艺术观点上又会有何不同?对此,丁衍庸曾这样用笔记载:“他(高剑父)说:‘我总想把世界画法的妙处安排到中国的画面上。’我呢,也常常这样说:‘我很想把中国画的线条和墨用到西法画上’。”想到此,就连丁衍庸自己也觉得“这种对话是很有趣的”。
简介
丁衍庸
(1902-1978),著名国画家、油画家、篆刻家、美术教育家。
艺术踪迹
1921年 考入东京美术学校,主习西画,尤醉心野兽画派大师马蒂斯画风,学习废寝忘食。年仅弱冠,作品已人选日本中央美术展,—鸣惊人。
1925年 得蔡元培的赏识与襄助,任中华艺术大学董事、教务长、艺术教育系主任,活跃于上海艺坛。
1926年 与关良、陈抱一等组织洋画家联合展览会,提倡现代艺术。
1928年 任第一届全国美术展览会甄审及筹备委员会委员。同年秋回广州筹备市立美术博物馆于越秀山,任常务会美术部主任,兼任广州市立美术学校西画教授。
1932年 再赴上海,任教于新华艺术专科学校。
1949年 移居香港,继续从事美术教育工作,先后任教于香港明德中学、诸圣中学、新亚书院、香港中文大学。
自由谈
广东画坛向外界究竟贡献什么
■梁江
(中国美协理论委员会副主任)
而事实上,艺术界、学术界关注他的人也太少了,以至于谈论丁衍庸,便处于一种失语状态,专业人士可能了解一点点,但大众就不甚了了。这对于一个卓有成就的艺术家来说,后人的这种对他的漠视多少透着几分辛酸与不公正。
我们应该重新发现丁衍庸,对他的艺术以及在美术史上的地位,应该重新厘定。我以为,近现代美术史的发展脉络在他身上有着充分的体现,或者说,他便是充满激烈对抗与微妙融合的近现代美术史的一个缩影。早年他留学日本,回国后得到蔡元培的赏识与襄助,活跃于上海滩提倡现代艺术,和林风眠、关良等人交往颇深,香港宽松的社会环境给他提供了很大的创作自由度……可以说,走出岭南让他的艺术视野得到了极大的拓展。而他自己又不只是专于艺术,在文博领域还有一定的钻研,集中了那个时代文化人宽博学养的特征。
他常被称作“东方马蒂斯”、“洋八大”,有一定道理,但也不够全面。当时,学马蒂斯及野兽派的人并不在少数,比如同是广东人、同样留学 日本的赵兽也非常推崇马蒂斯。他对八大山人的学习,也不能说是完全照搬,而是在现代视野下化用八大山人的笔墨程式。丁衍庸非常注重用线,线条焕发着天真与稚拙,且又不失幽默与轻快。他非常注重创造,将中外名家的艺术风采容括到自己的视野里,变成自己的有个性的东西。
相比于林风眠,丁衍庸画面中传统的因素多一些。同样都创作了戏剧人物,但他又和关良有着很大的不同。他不像关良那样不断重复戏剧题材, 而是将自己的感悟放到某一戏剧场景中去。关良对某一戏剧片段可能比常人理解得更深刻一些,人们看到他的画能会心一笑,能给予足够的感佩。但丁衍庸不是这样,他有自己的眼光与理解,创作更主观化与符号化,更在意传达自己的艺术个性。而这种极富创造力的艺术面貌,正是现代美术史中的典范。他的画可以以小见大,可以彰显一个时代的艺术精神。这便是他的艺术魅力所在。
回望丁衍庸所处的时代,我们可以看到一大批像他这样的广东人影响了近现代美术史的进程。而现在的广东人,走出去的节奏不再风起云涌,对大格局的影响力度和前辈比也相差太远。墙内开花墙外香,是近现代广东美术史一个基本状况。而现在,只能是孤芳自赏了。
现在广东艺术家多有“小富即安”的心态,这可能会让画坛多几分安定与从容,但缺少诞生大家的气候。而艺术家强劲地走出去,会多少改变目前的艺术生态。那么,问题来了,今天的广东人到底要向外界展示什么,又能贡献什么。
参考文献:《丁衍庸艺术回顾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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