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艺术智库建设：中国艺交所的探索与实践

　　前不久，著名韩国学者、[韩]中国政经文化研究院院长李映周到访中国，参加以孔子及其论著为话题的文化交流活动。随后，李映周这位第一个获得中国博士学位的“中国通”，这位集政治交流、经济交流、文化交流于一身的中韩交流影响力人物，将注意力投放到中国艺术品领域，接受了中国艺交所的聘请，成为中国艺交所的智库型顾问。至此，中国艺交所建立起了一个阵容强大、专业权威、国际化的，具有更高格局、更宽视野的艺术智库。

　　新闻嗅觉一向灵敏的媒体也纷纷关注到中国艺交所的交流活动。在刚刚结束的第七届海峡两岸(厦门)文化产业博览交易会(简称“厦门文博会”)上，中国艺交所的亮相及其举办的“艺术品市场的‘去伪存真’论坛”先后得到平面媒体、电视媒体、网络媒体的广泛报道。有媒体评价说，论坛对于中国艺术品市场和产业发展中真伪博弈、共存发挥的市场现象进行了深刻的分析，具有独到的见解，并提出了建设性的意见。

　　媒体的多视角解读透射出，致力于打造最具公信力文化艺术交易平台的中国艺交所，作为目前国内唯一一家获证监会批准入市的“中国”字头艺术品现货交易所，正逐渐成为文化艺术交易领域的智库建设基地。

　　智库是一种研究机构，也是思想的工厂，它以公共政策为主要研究对象，以影响政府决策为主要研究目标，为决策提供逻辑的起点与行为的参照坐标。智库将个体智慧凝聚上升为有组织的集体智慧，可以为国家，也可以为地方政府及企业提供战略性的研究和战略性的指导。新一届国家领导人在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上，首次提出“智库建设”这一概念，指出要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立健全决策咨询制度。这表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已成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组成部分。

　　从文化艺术产业发展的角度来看，艺术智库的建设已迫在眉睫。回顾梳理历年来的相关政策后不难发现，目前针对艺术品行业的专项政策少之又少，只能在文化产业政策的大概念下觅见一斑。而伴随着艺术品行业的飞速发展，政策需求正在日益增大，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经济转型的新时代已经发出了呼唤艺术智库彰显能量的最强音。本文以艺术品领域的产业规模分析、政策背景分析为切入点，以中国艺交所对艺术智库建设的探索与实践为例，探讨以艺术聚合科技与金融，深入认识艺术市场发展规律，整合艺术产业资源，推动实现国家文化战略，搭建产业政策研究及意见表达平台，破解艺术产业发展难题的中国新型艺术智库的建设与发展之路。

　　一、闭环式整合产业链，加快艺术智库建设进程

　　我在“2014世界工艺文化节”的中国艺交所推介演讲中，与在场百余位工艺美术大师分享了一组艺术品产业规模的数据，令在场人士感到振奋，但同时也引起了大家的思考。

　　2010年中国艺术品市场实现过一次历史性的突破，市场整体规模持续快速增长，市场交易总额达到1700亿元，年增长率达42%；2011年中国艺术品市场交易总额达到2108亿元，名列世界第一；2012年受全球宏观经济影响，加上2012年中国私人收藏对于艺术市场的参与度略微有所下降，中国艺术品市场进入调整期；据《2013年艺术品市场白皮书》的数据显示，2013年我国艺术品市场的整体发展较2012年有所回升，市场交易总额为2003亿元，同比增长12%。

　　从国际艺术品市场范围看，欧洲艺术基金会年度报告《2014年TEFAF全球艺术品市场报告》显示，2013年国际艺术品总销售额达474亿欧元，比去年上涨8%。中国以全球艺术品市场份额25%的占有率连续两年位居全球艺术品交易第二位；法国艺术品行情公司发布的拍卖数据显示，2013年全球艺术品拍卖额为120.5亿美元，中国艺术品收藏家购买了价值40.78亿美元的艺术品，连续第四年位居全球第一。

　　有业内人士根据国际经验对中国的艺术品市场进行了科学推测，以人均GDP水平来衡量艺术品购买力，预计到2020年，中国将具有16万亿元艺术资产的潜在需求。

　　2000多亿的产业规模的确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数字，2000多亿意味着什么？它超过了当下发展红火的文娱产业同期市场的规模，与发展势头正猛的互联网百强企业营收总规模相当。然而，在艺术品市场百舸争流、一片繁荣的态势之中，问题与需求也随之而来。

　　《2014年TEFAF全球艺术品市场报告》就指出了中国市场中的一些隐患。截至2013年6月，中国100万以上的拍品结算率为47%，这个数据比上年同期微涨了2%，虽然相较于2012年，拍卖行在结算问题上已略有起色，但高价拍品的结算率依然不到一半。报告起草人克莱尔·麦克安德鲁指出，这一“文化现象”将给中国艺术品市场带来巨大的负面影响。

　　除了付款难，中国艺术品市场还存在低成交率的问题。2004年中国的艺术市场的流标率是34%，这相对西方市场已经是偏高的数值了，经历飞速发展后，中国市场的流标率无减反增；2013年，流标率高达53%，超过一半的作品上拍却没卖掉。克莱尔·麦克安德鲁表示，主要的原因有两个方面：首先是供货方，也就是拍卖行，供货不严谨，只有数量而没有质量；而另外一个方面，藏家随着经验的累积也会逐渐变得挑剔。

　　规模增长的狂欢难掩产业发展的脱节困局。市场结构的不合理，一二级市场、高中低市场、投资收藏消费市场等的结构失衡，产品与服务的不均衡，中介的不完善，商业模式的落后，消费者与生产者地位的不对等，市场诚信的缺失，行业规范的缺位，监管等制度的不健全，资本、人才、技术、政策等要素配置的错位或缺位都亟待解决。

　　没有系统的解决方案，问题将还是问题。从艺术品交易的起点到艺术品的再流通，产业链各环节脱节，未能形成闭环，若只从产业或市场的某些环节入手，也只能隔靴搔痒，治标不治本。只有从全要素市场入手才能使有效内需受抑、市场行为不规范等问题得以根本解决。中国艺交所作为艺术品行业全新的业态，通过与确权公证、鉴定估值、保险保管、资金存管清算、艺术品登记等第三方服务机构的深度合作，通过产业链的闭环式的整合，促进艺术品市场的规范交易和有序流通，以品牌号召力来单独构建生态链，让人们关注的焦点从外在的交易形式转向内在的交易价值，从而探讨出艺术市场的稳定机制、导向机制、价格形成机制和产业做大做强机制，其探索与实践正在加快艺术品产业智库建设的进程。

　　二、引导决策，确立艺术智库战略定位

　　“文化产业”是艺术品市场的产业属性，诸多数据也表明，艺术品市场在目前我国文化产业中占居了重要地位。中国艺术品市场在近年快速增长的基础上，已经成为具有广泛影响力的规模性产业平台。同时作为文化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国艺术品市场正通过与其他产业间的互动协作，积极参与我国的产业创新转型和经济结构调整，全力推动社会文化的传承与进步，扩大了对社会、经济、文化诸方面的综合影响力。

　　随着我国艺术品市场进入高速成长期，消费环境和产业发展环境将得以重新塑造。通过进一步带动金融、保险、物流、咨询、评估等服务业的产业创新，艺术品市场将创生出如艺术品金融、艺术品保险、艺术品物流、艺术品咨询和鉴价评估等新型的服务业态和商业模式，而艺术品市场向艺术授权、艺术复制品、艺术衍生品等领域的拓展，也将积极参与制造业等传统生产部门的升级换代，通过设计、创意、品牌、授权等运营方式，推动传统产业向高技术和高文化附加值的新兴工业化方向发展，加速实现我国经济结构的战略调整。

　　业态、模式很“丰盈”，政策却很“骨感”。艺术品市场是在文化产业发展的大环境的推动下，搭乘文化产业发展政策的巨轮，从传统市场形态向现代市场形态挺近的。以党的十六大提出文化体制改革的任务为起点，到十七大提出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目标，再到十七届六中全会进一步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战略，以及十八大以来，中央和有关部门相继出台一系列文化经济政策，为深化体制改革、促进文化事业和产业发展提供有力支撑和良好环境。近几年来，文化在国家发展建设中越发重要，艺术市场的发展也水涨船高。

　　但在尚待成熟、尚不完善的艺术市场领域，针对艺术品市场的专项政策并不多。从文化产业政策进一步聚焦到艺术品产业政策，可以看到艺术市场的专项政策寥寥无几：2010年7月1日《文物艺术品拍卖规程》正式实施，这是我国拍卖行业恢复发展20多年来的第一部行业标准；2011年3月《十二五规划纲要》正式出台，政府进一步明确我国艺术品市场的发展目标，为我国艺术品市场的可持续性发展提供动力；2014年4月30日，文化部在其官网公布了《国家艺术基金章程(试行)》自5月1日起施行。专项政策屈指可数。与艺术品市场的繁荣态势相比，专项政策的缺位就像是一张留白太多的待素描的画纸。

　　文化产业政策的持续引导和专项政策的需求，形成了艺术智库建设的历史机遇，也赋予艺术智库建设更为艰巨的任务。2011年底，《中国艺术品市场政策概论》一书出版，标示着中国艺术品市场政策作为一门学科的形成，也意味着中国艺术品市场政策在学术研究方面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中国艺交所则在智库研究方面于实践中先行，分行业、分门类地举办多次专业论坛和研讨交流，如举办红木论坛、中国艺术品投资论坛等，多次参与文化部、科技部、北京市文资办的产业研讨；在促进艺术与科技融合方面，与中科院北京技术转移中心开展合作，并多次参加中关村文化金融科技创新会，提出了文化产业政策创新的主张；在推进艺术与金融融合方面，中国艺交所提出国家艺术基金要重点支持现当代国家级艺术品的方向性建议；在舆论传播方面，与中国经济网、《中国书画》杂志等专业媒体共同探讨行业发展的导向问题，充分利用媒体宣传的优势，使政策主张获得公众的支持和决策者的青睐；此外，中国艺交所还为行业协会及学会积极提出行业发展的建议，做出了具有独创性的、高质量的思想贡献。

　　在理论研究与应用研究中寻找结合点，在独立判断与引导决策中获得平衡点，在研究规律与超前创新中建立联结点，中国艺交所正逐步确立起具有高承载力的艺术智库战略定位。

　　三、聚才引智，搭建开放型艺术智库平台

　　智库建设中人的因素是第一位的。拥有充足的高水平的人才储备及深厚的思想文化基础，是世界各国智库建设的共识。同时，智库也是一个开放的知识系统。有学者曾在文章中论述过智库的专家在沟通社会与政府之间存在的优势——他们比日理万机的政府更接近学问，和象牙塔里冥思苦想的学问家相比则又更接近政府。这种对知识和权力的“天然亲近”，也决定了他们理所当然应该成为将知识化为执行力的重要推动者。

　　中国艺交所搭建的正是这样一个开放的、聚合多领域人才及智慧的艺术智库平台。中国艺交所的顾问团队正是由科技与艺术、创新与管理、艺术家与工程师、创意精英和能工巧匠形成的丰富组合。它不但有专业化的分工，而且有文与理、设计与复制、创意与营销等领域的跨界交融。团队囊括了多位国内外政、商、学界的知名人士：

　　专业与权威：岳峰，我国著名文物艺术品鉴赏家，现任中国国家博物馆艺术品鉴定中心主任、研究员，国家文化部艺术品服务中心民间文物鉴定师，中国国家博物馆艺术品鉴定中心主任，曾任新疆文物局局长。他在上世纪90年代初，作为中日尼雅联合考察队的队长主持并参与了中日尼雅遗址的联合考察，获得重大考古收获，被列为中国1995年十大考古重要发现之一，在国内外引起轰动。岳峰参与的这次考古，对于尼雅考古学及汉晋西域考古学、历史学诸领域的研究是一个极大的推动。同时，在塞人考古、回鹘考古、喀拉汗考古、石窟寺考古、岩刻画及石雕人像的考古等方面也都取得了重要的成果，为汉晋西域史各领域与中央王朝和西域诸国的政治、经济、文化联系、民族关系史、体质人类学研究、“丝绸之路”贸易史的研究等都提供了非常宝贵的第一手资料，这次抢救性发掘对新疆乃至中国的文物保护作出的重大贡献不言而喻。

　　岳峰在学术上也是硕果累累，曾主编《新疆文物古迹大观》、《丝绸之路珍品集》、《丝绸之路研究文献书目索引》、《新疆历史文明集萃》。还发表了《书画鉴定方法论》、《文物鉴定与文物鉴定学》、《古陶瓷鉴定中的一点体会》、《在和田玉鉴定中需要注意的几个问题》、《尼雅遗址考察记》、《天山古道考察记》、《神秘的楼兰——罗布泊》、《新疆考古学今后发展的思考》、《新疆民族文物综述》、《新疆考古五十年》、《交河故城保护工程谈》、《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总体规划》、《谈收藏》、《浅析和田玉的价值与市场价位》、《艺术品投资与市场分析》、《传统文化的继承发展与创新》、《新疆历史文明》等。2013年，他又发起并成立了新疆收藏家协会，这也是全国最后一个成立的省级收藏家协会。

　　跨界与博学：白描，评论家、作家。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评委，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任鲁迅文学院常务副院长。他也是跨文学界和玉雕界的影响力人物，除担任文学界要职外，还担任中国轻工联合会玉文化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在文学之外还致力于中国玉文化研究长达30多年。

　　白描先生是当代中国文化研究的大家，作为中国文学几大奖的评委，他熟悉中国作家的创作状况，把握中国文学的走向。作为鲁迅文学院主持工作的领导，为中国文学的推进作出了贡献。白描先生在文学界以博学而闻明，长篇小说、中篇小说、短篇小说、报告文学、散文、电影、电视文学、剧本、文学评论无所不通，创作作品超过500万字。曾担任电视连续剧《中华魂》、《特区女记者》等编剧多部。主要著作有《写给远去的路遥》、《一颗遗落在荒原的种子》等。

　　白描先生除精通文学外，更对玉文化的研究颇有建树。曾应邀参与国宝级大型翡翠巨雕《炎黄之根》等多项玉雕文化项目的创意策划，出版有玉文化研究书籍。他以浓厚的文学品味讲述中国玉文化，独特的理解在玉文化的研究与传承上发挥出独特的作用。

　　国际化与大视野：李映周，曾任韩国新政治国民会议国际合作委员会副委员长、韩国新千年民主党(执政党)国际合作委员会副委员长、韩国南北统一咨询会议南北和合委员会委员长。现任大宇经济研究所会长、韩国“中国政经文化研究院”院长、韩国留中博士学会会长等要职。

　　李映周先生家族与中国渊源已久，六百多年前，他的祖先李穑(sè)被派到明朝，考取了进士。此后李氏家族坚持学习汉语，代代相传。李映周先生自1960年开始学习汉语，1965年，赴台北“国立政治大学”外交系攻读法学专业，1971前往美国加州州立大学亚洲问题研究所进修，研究方向为中国政治与经济，1992年中韩建交后，年近50的李映周在1993年考入北京大学国际政治系攻读博士学位，研究中国外交战略，成为第一个获得中国博士学位的韩国人。李映周先生以国际化的宽广视野，在综合领域进行深入研究，在中韩政治、经济、文化交流中起到重要作用。

　　精心创作、德高望重：唐克美，高级工艺美术师，原北京工美集团副总、国家级大师评选评委、原中国工艺美术学会理事长。1962年从浙江美术学院毕业起即在北京工艺美术学校担任教师，1972年起在北京工艺美术研究所从事研究工作。1982年至2008年6月在北京工艺美术总公司任副总经理。

　　她创作设计的“晨露”、“启蒙”、“补天”、“散花”、“维吾尔姑娘”、边陲少年“等作品赴香港展出并在刊物上发表。编辑出版了“玉器图录”、“景泰蓝图案”、“青铜器造型与图案”、“曾侯乙墓出土文物造型与纹样”等十多种图书，并撰写了“景泰蓝史话”、“繁荣昌盛的中国现代玉器”、“铭刻在二十世纪末的中国象牙雕刻”、“我国现代金银细金工艺——金银器的继承与创新”等论文，其中三篇论文被选入“中国现代美术全集”。1995年至1996年主抓完成国务院颁授给十一世班禅的金印、金册、金匾工程，由于项目完成出色，受到中国轻工总会表彰，1996年4月11日受到江泽民总书记接见。

　　在主持学会工作中，她先后成功组织召开了“北京百名工美大师学术研讨会”；“面向2049年北京的文物保护及其现代化管理”学术研讨会、“传统文化暨工艺美术的传承与发展——首届海峡两岸学术研讨会”；“中日工艺美术作品展暨学术研讨会”；“艺术与手工艺的可持续发展——中、法工艺美术学术研讨会”等大型学术活动，编辑出版学术论文集两册。学会荣获中国科协授予的全国前300名省级学会之星。

　　唐克美多年来在工艺美术领域精耕，从企业管理到大师评选的评委，在艺术品审美、市场价值判断、学术积淀方面积累了极为丰富的经验。

　　艺术智库基于创意产业的动力，首先是一种多领域的人才组合。只有研究视野多角度，研究手段多形式，研究方法多学科，组织形式多层次，队伍结构多元化，才能跨学科、跨区域联合打造艺术品产业发展的高端智库。中国艺交所聚集了一大批德高望重、学识渊博的专家学者，精尽其技，尽合其力，形成了胸怀天下、知识报国的艺术智库，发挥了建言献策、咨询国是的独特作用。

　　结语

　　中国艺术品市场从远古到现在，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引人注目，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有如此巨大的规模与众多的参与者。中国艺术智库的建设已迫在眉睫。中国艺交所以艺术智库的建设为方向开展研究，其目的不仅在于探讨自然与社会发展的规律，更重要的是将之转化成可操作的政府或企业决策。

　　集中共识、集合力量、集聚要素，让中国艺交所在艺术智库的方向上成为综合研究的高地、决策咨询的重地、前瞻研究的洼地、人才培养的基地、公益表达的阵地。协力推动艺术智库在资政利民的道路上以智慧冲关，为艺术智库建设与发展赢得主动、赢得优势、赢得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