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微社区 时间:2021/3/14 17:53:33 热度:581
皮力:由于美国的次贷危机,美元贬值,画廊普遍受到较大影响。不仅是中国艺术市场的迷茫,纽约的画廊压力特别大,要收缩战线,由于他们现在普遍对今年12月份迈阿密的北美市场的成交量不是很看好,所以今年的迈阿密将第一次出现有画廊退展。这个在巴塞尔历史上是没有的。同样的,巴塞尔今年美国买家几乎没有买单。
那种跨地、跨经济圈开的画廊现在遇到的问题最大,因为如果同时在三个主要的经济圈都有画廊的话,就要分别受到三个地方次贷风险的波及。目前看来,今年开始日子都不是那么好过。这个周期是一年半到两年左右。
耿桂英:画廊跟整体经济一定是挂在一起的。我想对中国经济来说,更大的问题有可能越南的通胀,它的金融风暴已经在形成了,再烧到印度的话是不是会影响到中国?现在明显中国出现银根紧缩。本来是有预算要买艺术品的话,也许不买了,甚至有可能反买为卖了。当然这是悲观的一面。一些资深的老收藏家是反市场操作的。比如大未来有一些客户专等着市场泡沫下来,反而更利于进场收藏。
陈绫蕙:我还是比较乐天。房贷危机这些事情是国家的经济问题,但主要还是中国自己仍然有内需上的增长。过高的价格必须要扛,也许只是需要一个过渡时期。
林松:跟十年前刘野和方力钧都卖三万、五万的时候相比,现在太好了。
次贷危机是金融上的东西。影响艺术品买卖的主要因素是消费心理,买家只要觉得好还是要买的。最近我接到很多委托,说看着现在便宜赶紧买,就是这样的。根本没有任何太大的问题。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行业的狂乱和恐慌?关键是大家还没有一个共识,中国自己的收藏体系或者审美体系没建立,说到底它没信心。
我们可参考的体系只有一个西方,但西方有可能不带我们玩,单纯依靠外贸的话,肯定会受波动非常大。所以归根结底自身强大是最主要的,要扩大内需,就是怎么让中国自己人多买点画,买着便宜赶紧买,这个是最核心的、最本质的解决方法。
中国没有具有国际影响力的收藏家?
皮力:今年巴塞尔俄罗斯买家进场非常猛。但所有的画廊对俄罗斯的买家很谨慎,基本的论调是不太卖的。
韩国买家在进场。但来买东西的全是第一轮出现,没有真正的收藏家,派来的顾问和经纪人水平也不高。日本买家进场也比较多。欧美的一些画廊还是准备了很好的东西给他们。印度收藏家表现很活跃。
对中国买家在巴塞尔的反映并不特别好。不是中国买家没有钱,而是好象都不了解艺术品交易的基本规格,完全没有进入巴塞尔这个局。甚至有的收藏家连请柬都看不懂,都是我们画廊帮他们去解决的。这个将是是祸及将来十年到十五年的最重要的问题。巴塞尔的委员也说摸不着中国买家要买什么。从这个角度来说,做画廊对于收藏家的教育和普及工作显得比较重要。
和欧洲的画廊相比,中国画廊的固定买家中能掌控欧洲几大博物馆去向、学术走向的巨无霸型收藏家特别少的。我们可以卖得特别贵,但是我知道华人里面没有谁在MOMA、Tate等几大美术馆里面担任收藏委员会和学术委员会。海外顶级画廊则有这样的收藏家,这意味着他们离美术馆的各种大型展览就更进一步。这个竞争力不是钱能解决的。
所以过几年,中国画廊可能都要面对艺术家要跳槽的问题,要么就是必须去跟人家合作。画廊卖作品、做价格,冷不冷静都不是大问题。核心是中国画廊必须培养出几个具有国际影响力的收藏家,未来的几年这些收藏家能够打入到真正国际顶级的收藏家俱乐部去,只有解决这个问题,我们才能去应对我们所谓的面临的挑战。
耿桂英:收藏家可以直接影响这些高端价格艺术家的行情,而画廊反而没有能力做成这个价。这是财团背后的那种运作。台湾有些很大的藏家早就进入当代了,只不过他们是低调进入。他们有自己的收藏方向,也进入国际。这些人他不会被冲昏头脑,甚至会避开那种市场的东西。
日、韩、东南亚艺术抢占中国当代艺术的国际地位?
皮力:把国际艺术这个板块引入进来,日韩、东南亚也好,我觉得是有好处的。让收藏家变得相对的非功利一点点。而且我见到,日韩确实比中国便宜得多了,同样的钱,在日本可以买到特别好的一些东西。
耿:其实就我的观看来讲,这个市场,中国实际上主要是领头羊,带动了起来。我们都知道日韩、印度、台湾跟着都起来了。其实慢慢的跟着蛮好,但是有点轮动太快。这个节奏太快是很危险的。除了我们关注的日韩艺术之外,印尼、拉美板块和印度板块的价格也拉得特别高,市场明显在找一些新的着眼点。
年轻艺术家价格偏高?
皮力:我们画廊的价格已经在国内算是很便宜了,但是相比国外画廊带来的同样级别的年级艺术家,我们的定价系统是偏高的。再加上美元在贬值,我们的艺术家比同等级的艺术家要高出70—80%。
陈凌蕙:目前,年轻艺术家这块板块的画廊都卖得很好,当然低疲度还是。购买群体有一个明显的区块,消费年轻艺术家作品的金额相对低,这些人对来讲没有感觉,不会受到经济压力影响。而中国年轻的当代艺术家是最幸福的,可以独立解决很多资金的问题,在其他国家这种现象很少见。
藏家的人口结构已经跟几年前大太一样了,有崭新的人进来,会分散很大的销售压力。这是一个最好的调整分析的时代。我觉得,在价格调整的时候,不是去考虑如何瓜分中国或者是亚洲现有的资源,而是如何选择艺术家,重新确立将来的主流市场。我觉得这是下一个对画廊的考验,是一个世界性的竞争,比次级房贷还严重。
中国艺术家资源被抢走?
皮力:一旦大画廊进来的时候,它吸引我们艺术家的不是钱,而是它具有的将艺术家推入高端的学术机构的能力,这是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问题。
所以一方面我们应该把我们的画廊制度建立好,这样可以合理的规划艺术家的作品去向、规划他的学术生涯,少花很多与其他画廊打架的功夫。这样也才能有忠诚度很高的收藏家,才能去帮助这个收藏家去理清未来发展的道路,让他获得一种国际的影响力,反过来帮助画廊在国际上的推广。
另外一种方式,在目前的市场状况下,和海外画廊的合作也是有可能。让艺术家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出去转手是必然的事。艺术家有时候会带着画廊往上面走。最简单的韩国的吕布,最早跟PKM合作,跳走几年后又跳回PKM,给PKM带回来的不仅是作品,还有藏家。
一个画廊的成长跟一代艺术家的崛起是有关系的。艺术家做观念艺术、做装置、做行为,都需要制作团队为他工作。画廊除了规划,还有一个团队帮艺术家把这个作品做完。他离不开你。尤其做年轻艺术家起家的,这几个生命线把握住了之后,就好办了。
尤永:重要的是画廊真的能够帮艺术家做职业生涯的规划,做到最终艺术家面对你,是没有任何秘密的。而你把他推到更大舞台的时候,还是可以跟他股份制的合作。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像是有资产的人要离婚是最难的。这个要分割的资产越大,越是难以分开。跟艺术家的合作就要做到这样。
耿桂英:国外很多画廊是完全掌控这个市场的主导权。但在国内来讲,画廊的力量不够,本身没有那种掌控意识,才会被艺术家和收藏家操纵的。比如纽约画廊界就有联盟,当艺术家出现违约行为的时候,立即会出局。所以,建立代理制度的前提是各个画廊之间还是要有联合的态度。
张明放:国外画廊来花钱做投机、赚快钱,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因为你的体系不完善,这个没办法。
如果把中国这个体系慢慢的建立起来,画廊之间有一些合作,才能来共同去跟西方进行有条件的合作。
董梦阳:我们太容易养成习惯跟西方地方比,其实中国艺术家和外国画廊合作,好比一个中国人嫁给一个外国人,各种基础方面都不一样。不需要有太多的悲观,还是要走自己的路。我们不要把这个事情过于放大,多想想好的一面在哪里。
中国画廊行业面临困境?
皮力:目前我有些悲观,起码从一个方面来说,西方市场对我们目前旺盛的增长是有戒备,这个戒备不是没有道理。经历了日本的八十年代、韩国的九十年代,如今他们发现中国也有这个趋势。目前中国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出生的艺术家作品价格虚高。这样在国际上推广起来很难,而且很多在国内知名的艺术家,在国际上却被看作很糟糕。
不过悲观的情况下,还是不去考虑这个市场好不好的问题,而是考虑在这个市场环境下我们能做什么。
赵旭:现实是大浪淘沙,而画廊要先找到自己的路。中国的画廊体制没有继承遗产,全是文革以后成长起来的一些人开始摸索着搞的,不过还是能总结出几个重要方式,一是要对艺术家的作品负责任的,二是提高专业性,建立自己的品牌,慢慢培养专业的藏家。这就没有危机了。
中国是具有社会主义特色的国家。特色就是说有很多事情你根本没办法控制或者形成规范。我觉得就是大显其能,各个努力充分吸收国外先进经验,用你们的智慧来总结、回避个人风险。通过个人的手段可以去进行画廊的运作。
影响中国当代市场的因素各种各样。但有些东西是不会受到影响的。好的艺术家、严肃的收藏家、最好的艺术品、好的画廊、好的博览会都不会有影响。
来源:艺术财经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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