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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定家张珩先生与天津的二三事

作者:微社区  时间:2021/3/14 19:30:43 热度:716

张珩先生的信

 

张珩先生的信

  近日读张珩(字葱玉,1914—1963)《怎样鉴定书画》和《日记·书画》,想起上个世纪60年代他给天津市艺术博物馆副馆长张老槐先生的一封信。因为我当时学习书画鉴定,对张珩先生极其崇拜,见张珩先生来信,拿在手里反复欣赏,张馆长好像看出我喜爱张珩先生的字,就把这封信送给我。我在故书堆里翻箱倒箧,终于把张珩先生的信找到了,现在通过晚报把信公之于众:

  老槐同志:

  三月九日来函奉悉,承询及宝古斋所存之唐寅、仇英二件,顷已看过唐画,是真迹。惟纸色已甚黑破,须有好裱工方可改观,现价为五千六百元,似觉略高。目前为上海博物馆暂留,尚未决定购否。至仇英画卷则鄙见恐属是旧片子货,可以不必考虑购否也,兹将大致奉告。即希

  卓载,专此即颂

  敬礼

  张珩

  三月十五日

  信封上邮局的戳记是1960年3月。

  张老槐先生是天津市艺术博物馆副馆长,于碑帖和字画鉴定以及陶瓷铜玉方面皆有很高造诣,尤以碑帖研究最深,但对字画的鉴定当然要请教张珩先生了。张珩先生的回信亦十分得体,一说唐寅的画系真迹,但地子较坏,而且价格昂贵。张珩先生也清楚天津市艺术博物馆的收藏经费不如上海充裕,摆出了问题以及天津经费情况,天津当然就不会收购了。仇英的画则被他鉴定为苏州片子(苏州地区造伪假画,多工笔设色,如仿赵伯驹、仇英等),天津当然不予考虑了。从这封信中可以看出张珩先生对求教者知无不言、敢于说出自己看法的良好作风。

  张珩先生书体优美,曾为毛泽东主席所赞赏,应邀书写《西藏和平解放公约》正式文本(见《怎样鉴定书画》出版说明)。此信稿经我保存52年之久,且经“文革”,尚未丢失损坏,实属不易,现公之于众,与大家分享。

  葱玉先生是鉴定书画大家,1934年仅21岁时就被故宫博物院聘为鉴定委员会委员。1962年8月,国家文物局组织以他为首,并有谢稚柳、韩慎先(1897—1962)组成的书画鉴定小组,开始对全国各馆的书画进行鉴定工作。韩先生号夏山楼主,既是著名的书画鉴定家,亦是红极一时的名票。张贻文在《我记忆中的父亲张葱玉》一文中说:“记得那是个星期天下午,我们都在午睡。文物局局长王冶秋先生突然到访,一路喊着‘葱玉,葱玉!’从院里进来,原来韩慎先先生不幸在宾馆逝世了,这对父亲是个沉重的打击。”由此看来,葱玉先生对韩慎先先生是非常敬重的。

  当年,我正和韩老学习书画鉴定。韩老在北京时曾通知张老槐先生,鉴定时很多老先生带着弟子去看画,等过一过让崔锦也来北京。我一直等着韩老的召唤,却等来如此噩耗,每每想起,总是潸然泪下。

  张珩先生在《怎样鉴定书画》及《两宋名画册》中两次提及天津馆的《西湖争标图》页,他在《怎样鉴定书画》中说:“究竟作者是谁,目前尚有两种意见。一种意见认为是张择端早期作品,另一种意见认为是宋人画,而非择端。我同意后者的意见,因为后者的看法是从时代风格和个人风格两方面来考虑的。而前一种主要以款识为依据,不仅从个人风格来讲,不易令人信服,《争标图》和故宫所藏的《清明上河图》系出一手,同时也未免忽视了两画的时代风格。《争标图》的画法比《清明上河图》晚,是宋朝南渡以后的风格……不能只看它较为工细,便认为是张择端的早期作品。”同时,他在《两宋名画册》图版中再次强调:“此图虽未为真迹,出于南宋时人模仿,然原本之出于择端,宜足征信,盖古人所谓下真迹一等者。即此已是瑰宝,又何必择端真迹始称珍重也。”《金明池争标图》也是《两宋名画册》评论最多的文字。

  此外,《两宋名画册》中尚有天津藏画3幅,即扬无咎《墨梅图》、苏汉臣《婴戏图》和马远《月下把盏图》,扬无咎(1097—1169)名补之,字无咎,别号逃禅老人,又号清夷长者。张珩先生认为此图“左方行书‘清夷’二字,上押‘逃禅’朱文印,已为装潢者截损,题署虽仅二字,而笔致苍老,或是晚年之作”。张珩先生是肯定了扬无咎此作为真迹的。

  另一幅苏汉臣《婴戏图》,张珩先生说:“《双孩玩枣》、《婴戏》诸图,旧传为汉臣之笔,皆无款识,亦不能定其信为汉臣之笔否,唯传之既久,世亦无异辞。今此图款字非出后人添署,固无可疑,或此属真迹而传者为失其实款?”张珩先生又肯定了天津一幅宋人名画。

  这几页宋人画册皆1958年韩慎先先生购于张叔诚先生处。

关键字:鉴定家,张珩,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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