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星：谈花鸟画的发展

文/高德星

      高德星，字恒庐，祖籍辽宁，1958年生于南京，现为江苏省国画院花鸟研究所所长，江苏省花鸟画研究会监事长，江苏省美协花鸟画艺术委员会委员，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旅游联谊中心理事。

　　花鸟画是中国绘画大框架中最具风姿的支柱之一，具有独特的不可替代的审美形态。明清时期为我国大写意花鸟画的鼎盛期。尤其在清代，出现了一大批优秀的代表性画家：八大山人以超凡、高古、清旷的冷寂禅意境界而独树一帜于清初画坛；“扬州八怪”则以开拓创新不拘泥于古法而特立独行；华新罗、虚谷以画格高雅、气息清新被画人所推祟；任伯年兼取中西画坛之长，以墨为骨、五彩为韵具有很强的结构美，给后来者以无穷的启迪；超之谦、昊昌硕有意识地强调绘画中的书写性，将骨法用笔发挥到极致，纵横挥洒、老辣超迈的笔情墨趣对后世画风的影响深远。

　　近代花鸟画代表性人物可推至齐白石、林风眠、潘天寿。齐与潘为泼墨写意花鸟画派古典形态的最后代表，有着承前启后的重要地位和作用。他们一方面创造性地继承了明清以至五代宋元中国花鸟画的优秀传统，一方面又是近四五十年来大写意花鸟画的开派者、拓新者，其影响及于当代而不衰。林风眠则是现代形态的中国花鸟画的启蒙者，他的绘画观念、审美旨趣和美学风貌都迥然有别于齐、潘，而为当今中国花鸟画走向现代提供了最早的范例和思想的启迪。此外还有陈之佛、于非，继承宋元而开今日之工笔花鸟画派。

　　齐白石、林风眠、潘天寿等大师对当代中国花鸟画的影响，首先是他们的主体意识和创造精神，在广泛吸取、借鉴的基础上自辟蹊径，开一代新风。同时打通了当代中国花鸟画与传统绘画、民间绘画和西方美术的通道，使其得以直接从更多的方面吸取营养，获得旺盛的生命力，从而使当代中国花鸟画家清楚地认识到主体意识在艺术创作上的重要性，并摒弃那种因袭传统技法、谨毛失貌、陈陈相因的模式，从而突出主体创造意识，强调个性，强调感性，弱化共性，开拓艺术创造的新空间。

　　时至当代，继齐白石、林风眠、潘天寿之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相继涌现于画坛的著名花鸟画家，是活跃于花鸟画坛的中坚力量，对推动和发展当今的花鸟画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他们无疑是当今中国花鸟画的铺路者。

　　从严格意义上讲，当代中国花鸟画，也只有结束了“文革”以后才有了充分的个性化发展的新空间。改革开放打破了多年的思想禁锢，随着科技的发展，社会进入了史无前例的高速发展期。精神文明带动了物质文明，物质文明又推动了精神文明的发展，人们的思想观念也随着社会的趋动进入了更新的思变之中。新的审美，新的文化运动，使人们对当今绘画的认知进入了较高的层面，花鸟画在新的形势下如何“笔墨当随时代”又成新的课题。

　　在众多的花鸟画大展中，让我们惊喜地看到了与以前有所不同的绘画格局，单一传统型的绘画在减少，观念在更新，多元格局在形成。新的绘画技法在运用中产生。画家已不满足过去，在不断地挖掘自我，展现新貌。这其中出现了一些较好的范例，但更多的还是“老调重弹”，旧瓶装新酒，新瓶装旧酒的现象屡见不鲜。为新而新，为变而变，缺乏内涵，徒具表面形态的浅薄画风仍然充斥画坛。时代真正需要的是具有崭新的审美品味，独特的绘画风格的新花鸟画。

　　花鸟画的发展和创新，说到底是个性语言在更深层次上的拓展，必须在艺术各个领域的横向与纵向寻求契合点。要不断总结历代大师们的成功经验，深入研究传统和其深刻的文化内涵，综合吸收其他艺术门类，形成合力，研讨艺术个性形成的源流，以主体生命、灵魂在与时人生活的交感和通达中，将传统精髓与时代相合，发扬光大。   齐白石、潘天寿创造性的花鸟语言，仍是我们今天的楷模。齐白石在评价秦汉印章时说过一段话：“秦汉人有过人处、全在不蠢，胆敢独造，故能超出千古。”齐白石对石涛非常崇拜，赞扬石涛的“胸中山水奇天下，删去临摹手一双”，从而坚信自己的艺术道路。

　　潘天寿更是具有很强烈的主观意造。他不拘陈法，脱尽窠臼，创造出沉雄奇崛、苍古高华的自家面目。他不以自然色相为囿，深入研究和发展了中国传统绘画的构图规律，打破了传统构图的定式。他的画结构严谨，沉静周密，惨淡经营，出奇制胜，险中见稳，造成了巨大的力量感和特有的结构美，形成完美的自我艺术体系。这种“大胆变革”、前无古人的创造使中国大写意花鸟画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石涛说：“古之须眉不能生在我之面目，古之肺腑不能安入我之腹肺。”惟有大胆独造，才能形成齐白石、潘天寿这样独具特色的艺术面貌。艺术史表明，一切有才能、有杰出成就的艺术家，总是善于有分析有批判地对待前人的艺术创造，根据需要，汲取有益的养分，用之于反映时代生活，表达自己的人生观和艺术理念，“借古开今”，融东西方绘画之所长，综合其他艺术门类，博采众长形成自己的艺术特色。

　　近十几年来当代中国花鸟画的发展轨迹，始终围绕着一条主线，这就是中国花鸟画的写意传统。花鸟画虽然以自然的花鸟为题材，表现的却是主体的感情意趣、审美体验，是作者的全部人格和精神世界。至于传统中的笔墨、程式、格法套路，虽然也有可资借鉴之处，却是放在比较次要的部分。和写意花鸟画紧密相联的是主体的创造意识和与之相应的绘画语言、艺术手法的探索。若囿于传统的笔墨程式或客体的自然形态，主观胸臆便也得不到自由的抒写和充分的表现。所以不论古代和当代，凡是成熟的大家，都有自己独创的形式语言表现手法和技法。也可以说，他们的一切表现手段都是为写意的需要而创造的。只有这样才能法意相生，达到艺术形式和内容的高度统一与完美。

　　随着绘画观念的发展，对于传统的认识也在发生变化。人们已经树立起一个大传统观念，除了研究中国花鸟画的自身传统之外，对于古今中外的各类美术乃至姊妹艺术，无不广泛地借鉴、吸取、融合，对于古代和当代的哲学、美学，无不研究和探讨。这已然成为当代中国花鸟画的新传统。而这种更为广泛的借鉴和吸取，乃是为了写新意，为了探求现代画风和创造新花鸟画的新形态。

文/高德星

　　花鸟画是中国绘画大框架中最具风姿的支柱之一，具有独特的不可替代的审美形态。明清时期为我国大写意花鸟画的鼎盛期。尤其在清代，出现了一大批优秀的代表性画家：八大山人以超凡、高古、清旷的冷寂禅意境界而独树一帜于清初画坛；“扬州八怪”则以开拓创新不拘泥于古法而特立独行；华新罗、虚谷以画格高雅、气息清新被画人所推祟；任伯年兼取中西画坛之长，以墨为骨、五彩为韵具有很强的结构美，给后来者以无穷的启迪；超之谦、昊昌硕有意识地强调绘画中的书写性，将骨法用笔发挥到极致，纵横挥洒、老辣超迈的笔情墨趣对后世画风的影响深远。

　　近代花鸟画代表性人物可推至齐白石、林风眠、潘天寿。齐与潘为泼墨写意花鸟画派古典形态的最后代表，有着承前启后的重要地位和作用。他们一方面创造性地继承了明清以至五代宋元中国花鸟画的优秀传统，一方面又是近四五十年来大写意花鸟画的开派者、拓新者，其影响及于当代而不衰。林风眠则是现代形态的中国花鸟画的启蒙者，他的绘画观念、审美旨趣和美学风貌都迥然有别于齐、潘，而为当今中国花鸟画走向现代提供了最早的范例和思想的启迪。此外还有陈之佛、于非，继承宋元而开今日之工笔花鸟画派。

　　齐白石、林风眠、潘天寿等大师对当代中国花鸟画的影响，首先是他们的主体意识和创造精神，在广泛吸取、借鉴的基础上自辟蹊径，开一代新风。同时打通了当代中国花鸟画与传统绘画、民间绘画和西方美术的通道，使其得以直接从更多的方面吸取营养，获得旺盛的生命力，从而使当代中国花鸟画家清楚地认识到主体意识在艺术创作上的重要性，并摒弃那种因袭传统技法、谨毛失貌、陈陈相因的模式，从而突出主体创造意识，强调个性，强调感性，弱化共性，开拓艺术创造的新空间。

　　时至当代，继齐白石、林风眠、潘天寿之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相继涌现于画坛的著名花鸟画家，是活跃于花鸟画坛的中坚力量，对推动和发展当今的花鸟画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他们无疑是当今中国花鸟画的铺路者。

　　从严格意义上讲，当代中国花鸟画，也只有结束了“文革”以后才有了充分的个性化发展的新空间。改革开放打破了多年的思想禁锢，随着科技的发展，社会进入了史无前例的高速发展期。精神文明带动了物质文明，物质文明又推动了精神文明的发展，人们的思想观念也随着社会的趋动进入了更新的思变之中。新的审美，新的文化运动，使人们对当今绘画的认知进入了较高的层面，花鸟画在新的形势下如何“笔墨当随时代”又成新的课题。

　　在众多的花鸟画大展中，让我们惊喜地看到了与以前有所不同的绘画格局，单一传统型的绘画在减少，观念在更新，多元格局在形成。新的绘画技法在运用中产生。画家已不满足过去，在不断地挖掘自我，展现新貌。这其中出现了一些较好的范例，但更多的还是“老调重弹”，旧瓶装新酒，新瓶装旧酒的现象屡见不鲜。为新而新，为变而变，缺乏内涵，徒具表面形态的浅薄画风仍然充斥画坛。时代真正需要的是具有崭新的审美品味，独特的绘画风格的新花鸟画。

　　花鸟画的发展和创新，说到底是个性语言在更深层次上的拓展，必须在艺术各个领域的横向与纵向寻求契合点。要不断总结历代大师们的成功经验，深入研究传统和其深刻的文化内涵，综合吸收其他艺术门类，形成合力，研讨艺术个性形成的源流，以主体生命、灵魂在与时人生活的交感和通达中，将传统精髓与时代相合，发扬光大。   齐白石、潘天寿创造性的花鸟语言，仍是我们今天的楷模。齐白石在评价秦汉印章时说过一段话：“秦汉人有过人处、全在不蠢，胆敢独造，故能超出千古。”齐白石对石涛非常崇拜，赞扬石涛的“胸中山水奇天下，删去临摹手一双”，从而坚信自己的艺术道路。

　　潘天寿更是具有很强烈的主观意造。他不拘陈法，脱尽窠臼，创造出沉雄奇崛、苍古高华的自家面目。他不以自然色相为囿，深入研究和发展了中国传统绘画的构图规律，打破了传统构图的定式。他的画结构严谨，沉静周密，惨淡经营，出奇制胜，险中见稳，造成了巨大的力量感和特有的结构美，形成完美的自我艺术体系。这种“大胆变革”、前无古人的创造使中国大写意花鸟画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石涛说：“古之须眉不能生在我之面目，古之肺腑不能安入我之腹肺。”惟有大胆独造，才能形成齐白石、潘天寿这样独具特色的艺术面貌。艺术史表明，一切有才能、有杰出成就的艺术家，总是善于有分析有批判地对待前人的艺术创造，根据需要，汲取有益的养分，用之于反映时代生活，表达自己的人生观和艺术理念，“借古开今”，融东西方绘画之所长，综合其他艺术门类，博采众长形成自己的艺术特色。

　　近十几年来当代中国花鸟画的发展轨迹，始终围绕着一条主线，这就是中国花鸟画的写意传统。花鸟画虽然以自然的花鸟为题材，表现的却是主体的感情意趣、审美体验，是作者的全部人格和精神世界。至于传统中的笔墨、程式、格法套路，虽然也有可资借鉴之处，却是放在比较次要的部分。和写意花鸟画紧密相联的是主体的创造意识和与之相应的绘画语言、艺术手法的探索。若囿于传统的笔墨程式或客体的自然形态，主观胸臆便也得不到自由的抒写和充分的表现。所以不论古代和当代，凡是成熟的大家，都有自己独创的形式语言表现手法和技法。也可以说，他们的一切表现手段都是为写意的需要而创造的。只有这样才能法意相生，达到艺术形式和内容的高度统一与完美。

　　随着绘画观念的发展，对于传统的认识也在发生变化。人们已经树立起一个大传统观念，除了研究中国花鸟画的自身传统之外，对于古今中外的各类美术乃至姊妹艺术，无不广泛地借鉴、吸取、融合，对于古代和当代的哲学、美学，无不研究和探讨。这已然成为当代中国花鸟画的新传统。而这种更为广泛的借鉴和吸取，乃是为了写新意，为了探求现代画风和创造新花鸟画的新形态。